章一七八 夷兵凶猛(3 / 4)

一点慈悲的样子,杀伐果决,还有一些非洲来的骑兵,要么如藏人一般肤色黑红,要么就是肤如炭石,这些骑兵,只有军官和少量老兵是汉人,其余都是夷种,不过这些骑兵使用的战马极为神骏,但战术却与东番骑兵完全不同,少阵列多离合,倒是与蒙古骑兵类。

对了,这些夷兵之中还有不少孩儿兵,多不过十三四岁,随主帅行动,兼宿卫、传令之职、却是军官之属,甚是怪异,只是夷兵来去如风,很难估计数量,与倭兵、鲜军不同,南洋夷种多擅长火器,枪械犀利,火炮娴熟,寻常军队遇见,难以招架,对东番不熟悉的人,见那黑厮、红毛之属,还以为鬼魅罗刹,未战便是心中胆寒,夷种除了寻常马步炮和火器,还蓄养其他物种,多大象、虎豹和猛犬,正面对阵多不适用,小规模作战却经常出现,让人防不胜防。”高第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,张存仁却是不再记录了,脸色阴沉如水,高第不免有些后怕,会不会自己被安上一个‘散播失败言论,为贼敌张目夸谈’的帽子呢?

见张存仁久久不言,高第告饶道“大人,属下孟浪了,不该这般谈及东番。”

张存仁笑看高第,说道“将军再孟浪,还有巽亲王孟浪?朝廷连皇族宗室都不能确保忠诚了,又何必苛责将军这等忠直之士?”

高第这才放下来心来,是啊,巽亲王可是正经的爱新觉罗,也是天潢贵胄了,他都投降了,凭什么让老子连实话都不能说。

“八旗和外藩蒙古战况如何?”张存仁又问。

实际上,所有战报张存仁都是看过的,如此一问也只是想知道实情,八旗那边,每每战报都是斩获几何、枭首若干,便是提及损伤,也必谈东番损失,倍之于我这等没营养的话,高第见张存仁问“八旗与外藩蒙古与属下遇敌颇类,只是国族出战,击斩所获谁又敢说个不是呢,窃以为,斩首以往信不得,现在若是有所斩获倒是有几分真。”

张存仁听了这话,深以为然,以往可以杀良冒功,但现在,胶东军队,特别是出现在战阵之上的,多是夷兵,拿不出几个黑黢黢的脑袋,谁会信你,而鲜军、倭奴之属虽说脑袋类似,但所用武器、旗帜可完全不同,这可假冒不得。

“所谓国族,也不过徒有其表罢了。”张存仁喃喃说道。

这话高第听在耳朵里,却是接不得,他不知道的是,张存仁并非笑话八旗战力,而是说八旗已经不是刚入关的八旗了,不仅兵丁战斗力和战斗意志下降,关键是满洲已经不那么满了,这些年,八旗接连出战,战损、兵亡很多,二十年的时候,已经换了一代人,即便如此,也不够损伤的,如今的八旗充斥着大量的抬旗的汉兵,只是编列在满洲八旗内,佯为国族罢了,入关时候,八旗包衣之中还有大量蒙古、女真人,这些人却早就已经抬旗后损折殆尽了,如今八旗军队,中高层将官多是满洲,下层军官充斥汉蒙,普通兵丁中,十之五六已经是顶着国族、叫着满洲名字的汉人。

虽说高第不敢谈论这个话题,但是他深切感觉到了张存仁对时局的不满,而且此次出征在外,和诸多绿营将官一道行动,聊天才知,张存仁私下都与这些人有过交集,却是不谈目的,高第却隐隐感觉张存仁或有异志,特别是如今山东战事不顺,东番军势庞大之际,可高第何曾没有异志了,谁也不想为他人陪葬,忠诚这种东西,要么属于正义,要么因为愚蠢,这个没有正义的时代,忠诚只属于愚蠢。

实际上,满达海投降,且得到恩封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青州大营,许多人已经按捺不住了,既然连爱新觉罗都有如此待遇,那么自己呢,谁造孽也没有爱新觉罗重吧!

思来想去,高第感觉还是试一试,他小心说道“大人,属下此次出征,有一隐情,说出来怕朝廷怪罪,若是不说,更是不妥,心中难安。”

“出你嘴,入我耳,谁人又能知道呢?